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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画江湖之不良人][主凡轩]渡厄

>ooc了呜呜呜给小夫妻甜一口再圆一下吧不要打我😭


  玄都坞中,降臣已为张子凡装好了他的眼睛,语带惋惜:“你死之前记得找我,这双眼睛和你一起进坟,可谓明珠蒙尘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承蒙尸祖厚爱,只是娘子她定不愿我再如此犯险。”张子凡拱手道。

  

  “正好,你娘子的金蚕蛊于我也有用。到时候我可以给你们挑个漂亮点的坛子,把你俩泡一起,也算并骨哦。”降臣话音未落,身后电光一闪,她拿来反光用的铜镜阵已尽数碎裂。李星云见状不妙,忙往张子凡面前一拦,披风都让这雷电法王燎出了个洞:“尸祖玩笑,张兄情急,镜子我赔!”

  

  “小道士,你这眼睛现在还见不得光,三日后方可恢复。”面前李星云一脸为难,张子凡银牙紧咬,降臣看着他俩此番狼狈模样,甚是好笑,实属不战而胜,也不计较张子凡骤然出手,还大发慈悲交待了尸祖特供版医嘱。李星云两边打着圆场,手忙脚乱辞别降臣,推着仍未收手的张子凡出了玄都坞。

  

  “李星云!”张子凡紧握扇柄,“降臣如何识得林轩?”

  

  “你们夫妻家务事,回天师府你们自己去说。”李星云干笑两声,他是不知降臣如何把陆林轩带到玄都坞的,但在原州时他干的事儿多说几句,怕是五雷天心诀第一个拿他开刀。

  

  “李兄有行功之机,当日大营半空,也是调虎离山吧。”张子凡打马疾行,言语间便揭了李星云的底,“世里奇香,遥辇弟弟,大贺枫,耶律质舞,哪个对上过林轩?”

  

  “师妹真没与我提过这个!”李星云大声喊冤,“她托我给你带的话也是让你平安归来,她怕你死!”

  

  “换李兄你一条命,这买卖做一次也就够了,不会再有下次了。”张子凡喉间发涩,勉强出声。

  

  “你们天师府是什么龙潭虎穴?我师妹这样人,竟也学会那等攻心之策。漠北太子与太后不合,这可是你告知她的?”李星云想起当时陆林轩对漠北和晋地时事的判断,条理清晰,计策也可行,往日遭难时,她总有急智,尚不及如此周全,那日能说出这么多,怕是入岐后知了军情就已在思虑。可让李星云选,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师妹如从前那般,逍遥天地,无忧无虑。

  

  “我在天师府行事时从未避过林轩,山中庶务也是娘与林轩负责。”张子凡一怔,天师府内,各藩镇中,他与陆林轩常在一起,各家邸报自一同看过,于他眼中陆林轩的成长是细水长流、水到渠成,而在李星云眼中变化竟如此大,“林轩在天师府中,确实与我们还身处江湖时不一样,练功,事务,她都未落下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其实也是,不同的环境,不同的人,师妹都适应得很好,是我小瞧她了。这次回去,少不了挨她一顿好骂,至于你么,”李星云幸灾乐祸,“自求多福咯。”

  

  此刻张天师覆眼的绸布已换成陆林轩还与他的那条一字巾,臂上的蝴蝶随着他牵动的缰绳上下飘飞,泠泠作响。孤身迎敌时,张天师一息间便有数种可供周旋的谈判之法,如今归路日短,他所思所想竟越少,满心惦念的只是再快些,便能回到家,回到许幻与陆林轩的身边。

  

  张子凡从前在通文馆时,出过任务后宁在外多游荡些时日,也不愿回馆,即使是荒郊野外,也比身处于吃人不吐骨头的通文馆来得自在。那时张子凡并未多想自己为何在知事后就存了半分不臣之心,年龄越长,就越犹疑,少时尚有五叔与他排解,不知何日五叔再未回过这通文馆来,张子凡自此也藏下心中惶惑。不料一朝翻覆,他一直以来悬着的那颗心,长久质疑着自己所行对错的心,果然不是通文馆所能培养出来的。这个地方以礼仪道德、长幼尊卑做纹饰,实则能爬至门主之位的,多是利字为先,私欲为重,李嗣源更是其中翘楚。纵是张子凡本性纯善,也曾为一己执念伤害了最重要的人。直至回到天师府,他始觉得,自己这才算是收了线的风筝。

  

  两千里官道日夜兼程,玄武山近在咫尺。张子凡与陆林轩离开天师府时,山中滇白珠开得正好,如今回来,道边盛放的已经换了丹参。张子凡堪堪目能视物,见紫花遍野,勒停了缰绳,小心采了几朵。李星云在一旁简直酸倒牙:“你这是近乡情怯?”

  

  “正厅弟子早诵经,我们绕到百花池去吧。”张天师正气凛然地提着翻墙入室的法子,和不良帅一拍即合,俩人轻功疾行就上了院墙,熟极而流还从都厨顺了两坛酒出来。

  

  “还是家里的酒好喝,”暌违数月的酒味冲鼻,张子凡实实在在闷了一口,“其实那李嗣源,不死在我们手上,也会死在他自己的野心上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棋局快结束了,他必须死在西宫。”李星云拍开坛封,轻描淡写地给李嗣源判死刑。他死,李继涛才会出兵解太原之围,幽州之困。

  

  “你还记得半年前也是在这里,我卜的那一卦么?大唐气数已尽,后世纷乱不休。”张子凡数了数他摘下后缠于巾带上的丹参花,“数物求这卦,还是同样的结果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不试一试,怎么知道天命不可违?”李星云已明了自己要走的路,毫不犹豫地问。

  

  “你助我杀了李嗣源,我也该替你试这一试,但只这一次,如若仍无变改,我自当命归天师府。”阴阳反复,进退不居,精粹气钝,算天数张子凡还是不够擅长,冷汗就已流了下来。

  

  “张兄放心,不会让你在那个位置上坐太久的,”李星云站起身来,“怕是门前就有人见到我俩了,师妹的脾气你先受着,洛阳见!”

  

  “不用你操心,我也坐不了多久。”张子凡苦笑,咽下最后一口酒。

  

  李星云翻身下了院墙隐于林中,眼看陆林轩怒气冲冲地从正堂向百花池奔来,一人行出百人的气势,踹自家房门的声响惊天动地,院内侍从也是眼观鼻鼻观心,自动自觉纷纷退避。张子凡比他看得更清楚,陆林轩的身影由模糊到清晰,发间饰坠随她动作左右摇动,裙摆带风,翩翩欲飞,与他囿于漠北大营时时描摹的那道倩紫身影别无二致。待陆林轩又近些,张子凡仍是目不转睛——与数月前分别时相比,她纤腰又窄了半分,乌发长了二厘,小臂与脖颈上竟还添了点新伤。


  他看得认真,陆林轩岂会感受不到这股灼热视线,抬眼去望,正与张子凡的目光撞在一起。终于是陆林轩记忆中的那双眼睛,平和温柔,潋滟横波,无需将爱意宣之于口,陆林轩也自是能从他时时看过来的眼睛中体会出。她胸中徘徊不散的怒气因张子凡此时眼神清明竟轻易消了大半,剩下一点是与李星云没来得及算的账,刚要提气喊张子凡名字,对方就已经从屋顶落至她面前。

  

  “你的眼睛怎么回事?”“你怎么又有伤?”二人同时开口,明显张子凡的气势矮了半头,陆林轩蛾眉拧起,明目含凶,将张子凡往石桌上一推,踩着石凳双手揪住他衣领:“现在是我审你!回家都不走正门,酒倒没落下,你是不想见我还是不想见娘?你和师兄瞒着我和雪儿姑娘到底什么计划?说!”

  

  张子凡被她推坐于桌边,视线也矮了下来,几近平视陆林轩。与他相遇后,她眼中喜怒哀乐,贪嗔痴怨,大半都由他而起。张子凡握住陆林轩的手腕,将那条巾带又缠了回去:“娘子,你再怨我,也别这样对我。“

  

  “我怎么对你?张子凡,你自己一句话不说就去了漠北,舍了双眼睛,现在你问我怎么对你?”陆林轩失了力气,后退几步,若不是张子凡揽住她,她几乎要摔至地上,“我见到降臣的时候,她用的是你的眼睛。”

  

  陆林轩是数日前抵达的天师府,被她遣去蜀楚的弟子也都已赶回,山门又回归以往的喧闹,蜀地道门送来拜帖,再过半月又是山属兴安镇祭月之祀,许幻日日忙碌着这些。她在降臣处见到李星云后,便定了心赶回来,府中大小斋醮科仪,她随许幻潜心学习,也能处理得有模有样。

  

  漠北撤军并州兵临太原已随邮驿传至南方各州,陆林轩算了算张子凡的回转时间,脚程快一些,就该是明后两天,不料今日早功诵罢,就有弟子来传已在山下见到天师,现在百花池。陆林轩甚至忘记问那弟子天师看来如何,就向后园冲去。她想他念他,敢直面他,可到这等失眼又复明的凶险境地,张子凡仍是绕着圈避开她,用姣好皮囊与温言软语蛊惑她,而不是向她坦陈心中丘壑。陆林轩本不欲示弱服软,此刻还是落下泪来。

  

  “你明明知道,师哥死讯传开,我无论如何也会去找他或雪儿姑娘,你深明大义,忧国忧民,敢只身去漠北,你赌输了怎么办?述里朵不按常理出牌怎么办?为什么这种时候你就不顾虑娘亲,不顾虑我呢?师哥带去原州的不良人不过精骑五百,能在敌军帐内保你一命么?”陆林轩原本想好要与张子凡算的账此时也因心潮起伏说得颠三倒四,坚持的唯有直视张子凡的眼睛。她也惊颤于自己话语中别的可能性会招致的后果,伸出双手,抚上张子凡的眼角:“我不求别的,我只求你平安。”

  

  她说话间仍珠泪滚滚,张子凡为她擦拭,却是越擦越多,滚过张子凡指尖,誓要在他心头烫出个洞。在天师府他俩承平日久,张子凡服软哄人的本事自是花样百出,旷日一别他故技重施,却不料狠狠踩了陆林轩的底线。陆林轩发起脾气来张子凡还摸得清命门,如今却冷了下来,语气软了三分,泪如垂露,张子凡锥心之痛受得,可再受不得陆林轩的眼泪了。

  

  “此番行事……我也有公有私,公在止戈,私在复仇,娘子,我知道你聪慧,眼里揉不得沙子,你若是知道我在漠北如何行事,定会骂我演得太好。”张子凡想着从何处坦白,先捡紧要的说,“上饶府的私兵,我已交还焊魃尸祖,听李兄和他商量,似是由不良人带领回东都了。娘子,你如何想得这么周到?好在尸祖前来时李嗣源计策已废,述里朵并不知我还有你的后备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说来说去你还是觉得我会拖你后腿,是不是?如果我在漠北,你就会有掣肘,是不是?”陆林轩没被他绕进去,晶亮眼睛直看向张子凡,只有覆在他眼角的指尖还轻柔地抚着。张子凡终于承受不住,俯身埋在陆林轩的肩头:“娘子,我知道错了。我想着的,你其实比我坚强得多,我擅自觉得,没有我,你还有娘,还有天师府。可我若是没了你,我清楚娘也拉不住我。”

  

  此番隐秘心事,张子凡从未对她言说。陆林轩或多或少感受过一点张子凡的执拗,昔日他五雷天心诀走火入魔,也硬撑着宁可要与李嗣源同归于尽,都不愿回天师府做长远打算。那之后便是她强行惊鸿,被蚩梦救下,他们才回到天师府,回到许幻身边。她昏迷的十天里,许幻是如何劝解张子凡的,陆林轩并不清楚,只是在此之后,许幻做事总将她带在身边,待她如待女儿一般,张子凡也从行将接管天师府时都焦虑得团团转的新晋道士,逐渐成长为将九州黎民视为己任的掌教天师,却原来还是执意未除,心生妄念。

  

  “张大天师冰雪聪明,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让漠北投鼠忌器,就不能多为自己想想,多为我想想?我说了,我不求别的,你既唤我声娘子,那你受得的我也受得,你要做的就是我要做的,”陆林轩言语间又近一步,迫着张子凡缴械投降,“我只求你日后行事让我知晓,是好是坏,你总归是有家,有娘,有我的,你不是那断了线的风筝,你是有归处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张子凡倚在陆林轩肩窝,收紧揽在她腰间的双臂,严丝合缝地将她嵌在怀中。陆林轩总是温暖柔软,他曾以为是不愿醒来的温柔乡,但眼前的姑娘一次次用行动告诉他,她能制住烈马的缰绳。张子凡揽她更紧,哑着声道:“那我现在确有一事要与娘子商量。述里朵陈兵太原,晋阳李继涛出兵条件是李嗣源死,九州大同,我来代他,劳驾娘子在他西宫大祭之时,码些人来拖住他的军兵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你代他?张子凡,你的意思是要我当皇后啊?”陆林轩把他摇起来,“师哥不接这烫手山芋,怎么给你接?他人呢,我要找他问清楚!”

  

  “时事如此,要杀李嗣源,这是我与李兄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。万人之上,娘子愿不愿陪我一起去坐坐?”张子凡喜欢陆林轩这样带着一点懵懂,仰头看他,眼中的倒影都是他。陆林轩秀眉微蹙,一脸纠结,张子凡已在想象她穿上后服会是何等仙姿,又用鼻尖轻轻磨蹭她秀挺的鼻尖,陆林轩吃痒欲躲,张子凡微低声线,温热鼻息也近在耳边:“娘子,刀山火海,你不陪我?”

  

  饶是夫妻多年,陆林轩还是被他这套吃得死死,恨恨道:“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!”

  

  这是终于消气了,张子凡眉开眼笑地抱起陆林轩:“我的荣幸。”

  

>应该再有一个西宫后续就真的end了!不过现在每篇独立看也行,好饿好饿好饿,想吃凡轩饭😭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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